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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莹个人资料简介 :一个“生活美学”的发现者

779人浏览   2024-02-18 12:12:14

前不久,崔莹的新书《花之语》与读者见面。正如书名,这是一本关于“花”的书,其中介绍了包括山茶花、棣棠、藏报春、岩玫瑰等在内的150种花,涉及花的地理、历史、文学等各方面的知识。

从《英国插画师》《英国插画书拾珍》到《访书记》《遇见众神》,再到《花之语》,崔莹的每一本书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新鲜感,新鲜的话题、新鲜的知识,一种新鲜的生活,一个新鲜的世界。更重要的是,读者可以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她那种发现和分享的快乐。崔莹说,这些作品信息量很大,是蕴含着自己经历、审美和情感的“百科”,她发现生活的美,并分享生活的美。

植物的世界太神奇

新黄河:《花之语》用花串起地理、历史、神话、艺术等诸多方面的知识,作为读者受益匪浅。那么作为写作者,最大的收获是什么?在深入认识这些花的过程中,有让您感到特别震撼或者颠覆认知的地方吗?

崔莹:我最大的收获当然是认识了150种花,认识了这150位新朋友。了解了它们的外形特征、生长习性、脾气性格乃至“前世今生”。人类和植物相伴相随,从古代传说到现代文化,从衣食住行到战争迁徙,都有植物的身影。比如,古罗马的士兵会用蕨麻叶做鞋垫,因为蕨麻叶吸汗,可以缓解士兵长途跋涉的劳顿;比如,古罗马人曾用紫景天治疗伤口;再比如,花毛茛是法国国王路易九世首次东征带回法国的战利品……这些硬核知识点都是我的收获。

在深入地认识这些花的过程中,我最大的感触是植物的世界太神奇了,甚至比人的世界还要丰富多彩。我深切体悟到植物世界里的丛林法则和植物的智慧、植物的生存之道。比如只开半日的岩玫瑰,它又被称为半日花,为了弥补盛开时间的短暂,它的花量极多,旧花还没有凋谢,新花早已经跃跃欲试;比如起绒草,它满身是刺,这样可以避免被食草动物直接啃食;比如猪殃殃的果实上有很多小刺,这种果实很容易黏在人们的衣服上和动物的皮毛上,动物或人帮它们扩大地盘……我想,不光是植物的世界,包括动物的世界、真菌的世界,都同样有趣。这个世界充满奥妙,一定有很多新奇的事物、理论还没有被发现,我希望自己一直怀有好奇心,保持开放的视野,去认识更多新事物。

新黄河:在书里的《还有很多花》那一部分,明明只是关于花的简介,但读来就觉得很有趣,很轻松,能想象您介绍它们的时候那种分享的快乐。近些年来,您的很多书似乎都是在做一种分享,分享所见所闻,分享遇到的书和人,包括“神”。您觉得您是在做“分享”吗,如果是,这种“分享”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?

崔莹:好像是这样呢。我在分享所见所闻,分享遇到的书和人,分享认识的花花草草……我记得有这样一句名言:“生活中的快乐,没有比分享更快乐”(There is no joy in life like the joy of sharing)。所以,在和大家分享这些内容时,我也感到很快乐。实际上,分享是第二步,第一步是发现。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“生活美学”的发现者。 回归到生活本身,发现无处不在的美,比如,一本好看的插画书,一个有故事的雕像,一朵美丽的花,这些都是生活美学的起点。生活中处处是点滴之美,只要你肯去感受、去发现。我特别同意蒋勋的观点,他说:“美不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,也不是学者专家口中的一些理论,美是能够踏踏实实在我们的生活里体现的。”我也很喜欢我的朋友朱芳文先生对我的作品的评价:“读崔莹的书,无论是之前的《英国插画师》,还是刚刚出版的《花之语》,都有一点很深刻的感受:生活中从不缺少美,缺的是对美的好奇心,以及探索并展现它的欲望。”

崔莹 新黄河记者黄中明 摄

追随自己的内心

新黄河:在这本书里,不仅能看到花,看到知识,还能看到您的情感和生活。您觉得其中哪一种花最能代表您自己,是棣棠吗,还是别的花,为什么?这次从中国返回爱丁堡后,您想立刻送自己一束什么花?

崔莹:我先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。这次回到爱丁堡后,我有了四盆不同颜色的蝴蝶兰!我很喜欢蝴蝶兰。有点郁闷的是,我喜欢花,但我花粉过敏,而蝴蝶兰是虫媒花。虫媒花开得鲜艳、通过昆虫来授粉,其花粉一般比较黏、比较少,所以不易导致过敏。这是我可以在室内养蝴蝶兰的原因之一。第二个原因是,蝴蝶兰的花期很长,通常可以一直开三四个月,甚至半年。再就是它看上去清秀婉约,不热烈,也不高调……这些是我喜欢蝴蝶兰的原因。我养蝴蝶兰有个特殊的“嗜好”,每次都会移除花盆里那些支撑它们的棍棍棒棒,我要让它们肆意自由地生长。所以,我的蝴蝶兰花枝摇曳,或弯着腰,或探着脑袋,是颇有情趣的。也许,这也呼应了我的性格:我任性、尊重生命原本的样子,不喜欢束缚和外界过多的干预。

我之前没有想过哪一种花最能代表自己。如果现在让我选的话,我希望是荷花。因为荷花是济南的市花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。我亦希望自己能够像荷花那样,不受或少受外界的影响,追随自己的内心。说起荷花,我也会想起李清照的那首《如梦令·常记溪亭日暮》“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。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。争渡,争渡,惊起一滩鸥鹭。”一个可爱率真女子的形象跃入眼帘。这让我想起童年的自己——活蹦乱跳、无忧无虑。那时候济南还有些“野湖”,湖里有荷花、鱼和蝌蚪。爸爸带我去“野湖”边捞蝌蚪,顺便采摘几朵荷花、荷叶,我会把荷叶当帽子来遮雨——那是我最美好的童年记忆。我记得这样一句话:“变老是不可阻挡的,但是否长大是可以选择的”(Growing old is mandatory but growing up is optional)。我希望能像彼得·潘那样,永远长不大,永远在荷塘边嬉戏。

《花之语》内页

正在写一部关于猫的书稿

新黄河:从《英国插画师》《英国插画书拾珍》到《花之语》,您能感觉到一种写作方面的积累和贯通吗?或者说,能感受到之前的创作经验对后来创作的助益吗?

崔莹:肯定有。比如写作风格。我写的时候很随意、很随性,但大都尽量结合自己的经历,并围绕已有的文献资料去写。首先,我要自己去寻找这些资料。我曾经向朋友解释,这个“步骤”很像学术论文中的“文献综述”。首先要广泛阅读,网络上的资料也好、图书馆的书也好,或在亚马逊下单买书……把自己认为重要、有趣的“知识点”记录下来,然后融会贯通,为己所用。所以,这几部作品中的信息量通常都很大。我的闺蜜开玩笑说:“你的写作风格有点像是百度百科”。听她这样评价,我开始是有点生气的,但又一想——这也表明,我的书很有价值,看我的书,可以收获很多。这些作品是我自己的风格的“百度百科”,是蕴含了我自己的经历、审美、情感的“百度百科”,我也希望它们是吸引人的“百度百科”。

新黄河:您的下一步创作计划是什么?关于长篇的创作计划,正在进行中吗?

崔莹:疫情之前一直在酝酿的一个非虚构的英文写作项目,目前处于搁浅状况。那个项目的采访、调研基本完成了,也写了2万多字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开始怀疑自己。比如,写作风格是否对路?文字是否吸引人?我甚至对是否用非虚构的形式呈现那些人物和故事也产生了怀疑。受访者记忆有误怎么办?他们因为某种禁忌,故意隐瞒往事又该如何处理?我还没有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。可能更重要的是,我面对的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。但我并没有放弃,目前只能算是“躺平”阶段。我对朋友说,当我出版第十本书时,我就去继续写那本书稿。

我正在写的是一部关于猫的书稿。我想这样介绍它:因为爱猫,所以想要了解猫,了解猫的前世今生。书稿从和猫有关的历史、宗教、文化、艺术角度切入,全方位、各角度地讲述和猫有关的故事,呈现猫与人类社会的交织……并且,全书会配以和文章内容密切关联的多幅插画。这本书将是猫奴升级的必备书!这部书稿是我送给我家猫咪“大小姐”Ryska的礼物——她是我创作这部书稿的灵感,她还陪伴我写下这部书稿的前半部分。